“如果她还不能自食其力，那么我养着她，反正也不算什么。”
说到这里，徐楠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，开始跟莫成林细数她的收入。
那意思无外乎，她的收入可以，不差养这么一个人。
莫成林被她说的都气笑了。
“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幸福？”
徐楠愣了一下，随即苦笑，看着他的眼睛，“幸福？我有资格幸福吗？”
听见她这么说，莫成林的脸色不好看，“为什么没有资格？”
“我爸爸妈妈早早就去世了，留下我们两个人。”
“这么多年，起初还是靠着他们去世留下的财产过日子。后来，就变成了我一个人赚钱。”
“虽然累，但是能感觉到踏实。”
“一个孩子失去了父母，她要怎么坚持下去？我坚持下去的理由，就是小默。”
“即使我饿死了，也要让她活着，这就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。”
“这么多年了，我一直把这个当做我的座右铭。你现在告诉我说，让我自己幸福。”
“我要怎么幸福？小默就是我的全世界，如果她不能幸福，不能因为我的幸福而幸福的话，那我就是一个背叛者。”
徐楠说的时候虽然坚决，但是却很哀伤。
莫成林看着她那个样子，说不出的难受。
他想要把她抱到怀里，想要轻声安慰，想要告诉她他能够把她想做的事情都做到，能帮她照顾好徐默。
但是莫成林知道自己不能。
这种话说出口，等于认可了徐默在徐楠生命中的位置。
在莫成林看来，徐楠这根本就是不健全的人生观。
一个人活着或者死了，为的都是自己。
父母兄弟很重要，但是绝对没有重要过自己。
如果在确定自己牺牲能够换来别人的幸福，而且是必须的前提下，或许可以考虑。
但是徐默有手有脚，凭什么她要把自己的人生豁出去？
这是没有必要的，也是根本不需要的。
徐楠将一切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，为的是活下去。
但是徐默却将这一切当做理所应当，长成了现在这么个东西。
如果徐楠还不能放过自己的话，他不敢想象，以后的人生她要多么的难过。
而且，他还想要参与她的人生。
如果徐默有残疾，或者性格好，人也不错，那么他可以考虑养着她。
说到底，两个姐妹相依为命长大，情感上肯定是要更加的亲密的。
但是徐默是个什么人？
他即使了解的不全面，现在也知道的差不多了。
这样的人，配得上徐楠对她的好吗？
这样的人，能留在莫家嘛？
先不说她能不能让徐楠幸福，就算是能，莫成林觉得这也是畸形的！
看着徐楠那哀伤的样子，莫成林伸手将她拉到怀里。
“你为什么要觉得你是背叛者？她不幸福，你也没资格幸福？”
徐楠闭上眼睛，也顾不上别的，靠在他怀里，“爸妈去世的时候告诉我，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小默。”
“我那时候很害怕，真的不想活下去了。但是小默在我身边一直哭，她抓着我的手问我要爸爸妈妈。”
“我那时候就想，我也想要爸爸妈妈。”
“可是小默却告诉我，没有爸爸妈妈也没关系，姐姐在就好。”
“你知道吗？那时候她才刚上幼儿园而已。明明哭的那么惨，却还是拉着我的手不放。”
“我那时候，也不过才初中，正青春期呢。还没开始叛逆，就知道了人生冷暖。”
“前几年靠着爸妈的钱，我还能上学。每天抱着小默去学校，她在幼儿园，我在初中部。”
“等上了高中，她就在我隔壁小学。一直到我高中毕业，家里实在是没钱了，小默又要花很多钱，我才开始工作。”
“小默明明过的很不好，被同学欺负，没有办法吃好吃的穿好看的，但是她从来不跟我说什么。”
“晚上一定要抱着我睡，白天一定要牵着我的手。”
“每次我觉得我走不下去，要放弃的时候，她都会告诉我，还有一个人依赖我。”
徐楠说的时候声音很小，像是在回忆，也像是在提醒自己。
莫成林听着觉得心里发酸。
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，但是看着徐楠现在的样子，他就觉得心里疼的厉害。
“小楠，人是会变的。小时候的徐默多乖多好，都不代表她以后也这样。”
“现在徐默是什么样子，你是知道的。你可能觉得她只是调皮，但是在我看来，她根本就是学坏了。”
“你可以对她好，因为她是你妹妹。但是你没有必要将她的一切事情都挂在自己身上，因为她只是你妹妹。”
“过了十八岁她就成年了，为什么你能够在成年后立刻工作照顾她，而她成年后却不能照顾自己？”
“只要她肯独立，她的生活会更加的光明。至少，她没有拖累。”
“然而你却要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活，难道你要养到她七老八十？”
徐楠苦笑一声，“我也没有那么悲观，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你觉得，她现在不会独立，不会放开你的手，不会让你去拥有自己的幸福，对不对？”
徐楠犹豫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“小默……确实被我惯坏了。我现在就算是想要她独立，也好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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